至少,没必要都准备去死了还在这儿矫揉造作地留遗言之类的。
她又想说“等我回来”,想想也觉得不太对劲。白沅沅凭什么等她呢?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等自己?
向来快言快语的季宁玉第一次感到词穷语塞,心口难开,怎么说都不合适。她既不喜欢于煽情,表露情绪,更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沉重,整得自己真要一去不回。
季宁玉纠结地皱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说道:“你先回宗门,等我回来了——不会太久,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说得够真心诚意了吧?她说的可是“全部”。
如果白沅沅愿意听的话,她会听到一个心扉紧闭的,别扭难堪的自己。或许就算叶行舟出现了,她也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但这些都太遥远了,遥远到季宁玉不愿也不敢去想。
装作不经意地说出口,像顽笑似的说闹,就算到时候她真没回来,在白沅沅以后的生活里可能也留不下什么深沉的痕迹,对她自己也是如此。
“那就这样吧,说好了。”季宁玉悠悠长舒一口气,终于卸掉心中的大石头,自在地望着天边的云卷成奇怪的形状,飘忽而来,遮住浓烈的太阳。
白沅沅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不知为何,季宁玉觉得她似乎有些生气。其实白沅沅的脾气很好,一路上遇到再危难的时候,都没有生气过。然而现在即使她不说话,季宁玉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不是闷闷不乐,不是郁郁寡欢。只是生气,是单纯的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