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第二天下午就来找他了,带着点心,带着酒,进门亲亲热热地喊:“苏老哥。”
苏承海坐院子马扎上搓草绳,闻声只撩了下眼皮,道:“老杨来了。”转头喊他老伴,“老婆子,去打点酒,买点花生米、蚕豆,我跟老杨喝两盅。”
宋超他们从田子庄要的货其实不算多,但杨洪多精啊,西河公社那边的人跑到东河公社大队田子庄买笸箩和箢子,为啥不去别的村买?这信号再明显不过。
他也马上打发徒弟出来打听一圈,听完信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赶紧买上东西来南旺了。
再不团结团结,老本行都要让人端喽。
两盅酒下肚,杨洪重新倒酒的时候就给苏承海赔不是了,而后两人暂时放下心结,讨论眼前的局势。
杨洪:“你们公社提上去管着这块的丫头,听说还不到二十?咋这么有门道呢?”
苏承海先前真瞧不上那个小丫头片子,心里也窝着火,但此时真的很难否认人家的本事。
又想起另一位同样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哼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是能折腾,折腾的也挺好,可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新一辈,都不知道拜山头了。
像他们出去,到了哪块地界,倘若知道当地有同行把头,特别是上年纪的人,他们都得去家里敬一敬。
同样,他们在家里也受过其他地区把式头上门来拜访的。
这样的尊敬受惯了,突然来了这么能整事但不懂事的,他心里落差大,这别扭可不就绕不过弯去了。
杨洪道:“苏老哥,往前是兄弟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可甭管咋说,咱是同门同行,这时候咱可得拧成一股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