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拿不到介绍信,去不了市里,这最能体现她价值的一步就等于废了。
偷着走肯定不行,一旦抓住,弄不好平榆大队都要马上跟她划清界限,只能走明路,哪怕最后张宝生知道了,除了生气和指责她几句,旁的也没啥。
比起挨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更重要,这几乎要成她的执念了。
朱开业知道她出不去还挺失望,劝她要不然就留在前进大队,帮他们把另外几款篮子也弄出来。
刘爱玲当然不同意,让他们想研究就去县里买,她都不能调走,为啥要替平榆大队的人冒险?她又不是闲的。
朱开业就从他们队里找了两名知青,想让刘爱玲说说怎么推销给市里百货大楼,并表示,不管她出不出得去,平榆大队都惦念这情分,想办法把她要过去。
刘爱玲掌握着最关键的一步,肯定不愿意妥协,她要朱开业先把她调过去,只要她户口在平榆大队落下,第二天就启程去给他们找销路。
两方正争执不下的时候,张宝生、李敬党他们几个沉着脸出现了,逮了个正着。
公社领导下来,把朱开业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场查封了他们仿制出来的七八个篮子。
周嘉妮过去拿起篮子,抛开别的不说,这年头的手艺人水平都不错,手艺一点也不比的张老四、盛满粮他们差,不过,她笑眯眯地对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的几个老爷子道:“这是最后一批老编织手法的篮子,刘爱玲应该多走两步从里头那一摞拿,那样你还能学到我们更新后的编织手法。”
有个老爷子问:“还能有啥新编织手法?张老四跟我一个祖师爷,他还能编出啥花来?”
周嘉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老爷子们,四大爷去省城见过市面,见过南方藤编作品的手法。我们村盛满粮您认识吧?”
那老爷子一扭头,鼻子里哼一声道:“他手艺比张老四差一截。”
“盛叔进过省城友谊商店,见过出口创外汇的编织工艺品手法。”周嘉妮叹道,“本来你们也有这种机会的,现在都被你们队长这自作聪明的做法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