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冷水洗过,都变得精神了不少,连方才那点儿浅淡的困意都消失无踪了。
南北将萧练之前躺着和盖着的被褥尽数帮他铺好,随后安静地把自己这边的崭新床褥展开,枕头也摆正了位置。
余光里皆是喜气洋洋的大红,映得南北的眼眶都微微发涨。
他成亲后,应当会减少许多令人生厌的骚扰,这样一想,自己和萧练的互相帮助倒也算是值得。
萧练将喜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边,像是准备明日还要再穿一次似的。
南北笑着问道:“你将喜服放在枕边做什么?”
“这衣裳贵得吓人,我担心丢了。”萧练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带着少年气的坦率可爱。
“不会,”南北安慰他道,吹了油灯便上了炕,“安心睡吧,不会丢的。”
五月二十,可窗外的月亮还是很好看的圆,黄澄澄的,就像帮萧练把这一刻的心情做出了很好的诠释。
萧练笑着偏了偏头。
大喜的日子,两个新人盖着两床被子不知所措。
他能感受到南北的惶然,透过自己不安的心跳声,萧练将南北胸腔中的震颤听得同样清清楚楚。
雅致的淡香徐徐从南北的方向飘了过来,是葡萄味的果胰子香。
萧练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他想到了府邸中的夏日,被冰块包围着的紫黑葡萄,上头凝着水珠,积攒得多了,还会倏地滑落下来,再度回到冰块盆中凝结起来。
南北半阖着眸子酝酿睡意,却隐约听见了萧练吸鼻子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