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岚还在想着秦荆的这个硬说是怎么个硬法,等着到了地方,她总算是知道了。
车行里面会养着一些车把式,吃住在里面,方便客人随时用车。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车行里面就连值夜的人都睡觉去了,院子里面空荡荡的。
这些车把式住的地方可不好,就是一个大通铺,破破烂烂的,屋子没有门,用一个厚厚的土黄色的棉帘子挡着,关岚跟着秦荆走进去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
就是那种很多个不洗澡的男人聚在一起睡觉的味道,汗酸味,脚臭味,被热炕一闷,别提多上头了。
因此关岚刚把头探进去就赶紧地缩了回去。
秦荆的鼻子没有关岚那么好使,他现在的全部身心都被愤怒占满了,进去之后就大吼了一声:“赵老憨!”
通铺上面睡了五个男人,被这一声喊都给惊醒了,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矮瘦男人穿着棉袄棉裤,还裹着破棉被,蒙头蒙脑地坐了起来:“干嘛呀这是,叫魂啊!我才刚躺下睡着!”
等他看清炕前面站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人,这瞌睡就全飞没了。
“怎么个意思这是?我这一阵子可是啥也没干,就赶车来着。”
“你刚才送三个男人去了北头的大荒村,那三个男人姓氏名谁,家住哪里?”
赵老憨的嘴张了张,眨了眨眼睛才说:“我不认识啊,天天上我们车行雇车的人多了,我总不能各个都认识吧,人家给钱我出车,就是这么个理儿,你这么闯进来质问我,实在是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