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得了个安静地儿,操起纸笔,把水粉纸夹在画架子上,本是要做期末画画课题作业的,草稿打着打着,又想起顾芒了。
画室的落地窗看夕阳是极美的,阮秋不自觉扭过头看去,只觉得鹅黄的落日像顾芒的眼睛,睡凤眼,也是这样半遮不遮,笑眯眯的眼里总是睁不开的模样,又觉得天边的云彩像顾芒的手,看起来白玉似的,实则又宽又大又有力气,摸到自己后脑勺上能把整个都罩住,酥酥麻麻的
看天,看云,看落日,甚至闻着画室里带着颜料味道的空气,都是顾芒的样子。
他想他了。
笔下不自觉勾勒,便又是顾芒手肘支在枕边,和他调笑时不那么正经的模样。
其实他没告诉过顾芒,每天他去顾京病房写生画画时,画的都是他。
阮秋不喜欢拍照,拍照只把人定格在那一刻一秒,总是失了许多生气,像死了,他从不拿相机拍人拍物,喜欢什么就画什么,只把画笔当相机用,于是不可避免的就有了许多顾芒的画像。
对啊,顾芒的画像。
他想人了,还可以看这些呢。
阮秋欣喜起来,把手头的顾芒描摹完毕,拿起一本画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上面全是顾芒的各种姿态,往上能沿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看地入了神发了痴,浑然不觉有人靠近,忽地手蓦地一空,画册被人抽走了。
周坤像得到了什么法宝把画册放在手里翻看,前几页都是寻常的鸟兽虫鱼,他嘟囔着:“看这么入神,也给我看看呗!”
阮秋站起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