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来到这里, 为什么把他带回家, 为什么来到这个条件艰苦的军营, 为什么,为什么全部的,所有的意义,都是为了阮秋。

“都伤到哪了?”良久,顾芒嗓音干涩道。

阮秋只一直把头低地很低,血染的发丝冻到结冰之后显得很僵硬,声音沙哑道:“没什么,都是小伤,很快会好的。”

“伤到哪里了?”

气氛僵持着,像有一把无形的弓一点点扯开,拉到满弦。

“后背的上半部分,右腿,还有,手臂。”

顾芒矮下身,蹲在阮秋面前,他捉住阮秋手腕的一刻,本来像死尸般静默不动的阮秋突然像冻鱼化开一般弹动了一下,以一种顾芒看都看不清的速度猛地把手缩回去了。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远处有士兵治疗伤病痛苦的哀嚎,更远处有野兽的嘶吼,回荡在冰冷的军营。

顾芒低下头,手心霎时染上一滩凝固的血。

阮秋似乎嗅到了气味,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精致漂亮的脸蛋更加惨白。

“殿下,殿下,抱歉”他声音哽着,快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整个人终于动了起来,颤抖着手用袖子口笨拙地擦着顾芒的手心。

竟然把自己低贱的血蹭到了殿下身上,殿下一定会生气的,会,会不会像昨晚一样把自己推得更远会不会——彻底不要自己了?

阮秋嘴唇发紫,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衣袖上本来就有血,根本不干净,擦着擦着把那片血渍蹭地更开。

“殿下”他近乎绝望地呼喊着,“噗通”一声重重跪在雪地里,大脑空白一片,以他少得可怜的为人处世的经验,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求您”

祈求的话尚未说出口,阮秋只感到手腕又传来一阵拉力,下一秒,他被牢牢拽进了一个温暖地让人落泪的怀抱。

阮秋徒劳地瞪大眼睛,黑洞般的眼底只有惊惶,四肢僵硬如四根死气的木棍,额头抵在胸膛前,却不敢呼吸。

“殿下”阮秋的手臂抵在顾芒胸口,仓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