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三个字,阮秋的泪霎时就止住了,甚至都没溢出眼眶,因此纱布也没有湿。

“不哭,不哭”

只是您别受伤啊。

他全身止不住地抖,捧着什么易碎瓷器似的捧着顾芒的左脚,抬起头。

顾芒看着他朱红的唇,沾着丝丝缕缕的血,像只被打断了进食的小兽,不禁莞尔,心想这样的阮秋,如果长了耳朵和尾巴,也一定是软的。

“铁片给我。”

阮秋喉咙呜咽出一声,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顾芒的命令,瑟缩地把铁片还给顾芒。

“为什么自残。”

阮秋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颤啊颤,他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双目失明与夜晚寂静下的恐惧转变成了对顾芒不在身边的恐惧。

记得初次见面时阮秋就止不住在顾芒面前伤害自己,当时的理由是太静了。

太静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因而用疼痛提醒自己。

而逐渐的,他开始并不害怕黑夜,而是害怕顾芒不在身边,顾芒代表着的是绝对的安心,安全,和他全身心交付出的无上痴恋。

可他说不出口。

不能说出去的。

被这样的贱奴如此肮脏的臆想着

皇子殿下一定会嫌他恶心的,一定会的。

顾芒心叹道这种事急不得,手里把玩着铁片,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以后再也不许做出自己伤害自己的事情。”

阮秋巴巴地点着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