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也真够幼稚的,阮秋都这样了,他还跟他计较什么呢?

何必呢,自己要是还落井下石,那还是人吗。

顾芒走近过去,沉默地打开医药箱,翻出纱布和药膏,他以前在主世界时候可没少用这些玩意儿。

顾芒捉住阮秋的手腕,手心一阵温烫,阮秋的高烧变得严重了。

再低头看,只见手腕上面交错着许许多多的伤痕,一道叠着一道,蜿蜒着像附在阮秋手腕上的爬虫。

他低头默默处理起来,熟练地抹药包扎。

“对不起”

顾芒抬起头,对视上一双黑沉失焦的眼,脸颊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

他刚才清醒时不敢说话,如今烧地迷糊了,才开始哀哀地解释。

“刚才,对不起,但是太静了”阮秋磕磕绊绊地解释着,强调重复道,“太静了”

太静了,太安静了。

他从前被拐卖到灰色组织,因为一身犟骨头,不肯接受那些人的训练,被关在黑色笼子里,不透光,没声音,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流黑汤的馊饭,一关就是几个星期,关的他精神恍惚。

用疼痛来提醒自己的存在的习惯,大抵就是从那天开始起养成的。

顾芒默默地听完阮秋说的话,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仔细把那处伤口包扎好了。

可如今的阮秋片荒瘠的田地,这个洞补好了还有另一个,顾芒索性把阮秋带到星舰的浴室的浴缸里——好在星舰里是有浴室的,道:“自己先洗一洗,待会给你泡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