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出这个房间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轻语,“红尘苦厄,谁能自渡。这是曾经某个人同我说的,他说我活在这世间若无人陪伴,何其孤寂,何其无趣。”

“我……虽不以为然,可人沉浮于世,怎能不被牵扯其中,怎能不有……几丝牵挂。”

“我错了。”

“命本天定,我信这些。可我不忍。”

殷景山醒来时,是在午后的盛夏。

似乎由于眼睛失去作用缘故,他的听力、嗅觉越发敏锐,这会儿他就听到了那屋外的捣药声,以及窗外隐隐的花香。

屋外似有男子在同人说些用药的方子,该如何去对症下药。

他手指微动,只似是触动到另一只手。

“他还在。”

殷景山心口微动,莫名有些欣喜。

他轻轻靠近了几分,有些悄悄触碰着指尖。忽得,一只手紧紧反握住了他,似是在他额间悄悄触碰。

“醒了。”

殷景山听见那声近乎呢喃的轻问,遂点了点头。

“你睡了许久了。”

“……幼卿,你是不是……有点难过。”

殷景山勉强爬起,伸出手轻轻拂在他的脸颊处,轻声道:“不要难过,我没事的。”

“我不会难过。”

师明佑轻语。

殷景山眉目温和,竟是笑了笑。

似在说,不难过就好。

那一刻,师明佑望着他,忽得就想到了曾在道宗藏书阁里看到的旧书里的那笔闲语:年少失亲,独涉武道。

他怎能就这般狠。

连对自己都能这么的狠。

一想到这里。

心里隐隐就有些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