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谢恩后起身,在下首坐下,不动声色朝圣上看去,赶紧垂下眼帘,掩去了心里的惊讶。
短短几年,圣上看上去苍老了十岁不止,白皙的面庞上,仿佛覆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灰败枯朽。
圣上忍不住道:“怎地这般穷酸,难道朝廷没给你俸禄,没给你做官袍的银子?”
程子安低头打量自己,道:“锦缎不经穿,下两次水都旧了。要穿得崭新体面,朝廷所给做官袍的银子,远远不够。”
圣上被噎住,程子安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穿着体面的官员,定是自己掏腰包来做了官袍。
官员自己掏腰包
圣上气得瞪他,道:“真是见到就让人生气!”
程子安忙起身赔不是,道:“臣长得好看,穿布衫也俊美得很,不会丢了大周的脸面。”
圣上在殿试初次见到他时,他就穿着一身布衫,也早就领教了他的厚脸皮,这次召他进宫,也非为了嫌弃他的衣着寒酸,恐再说下去,他会张口要银子做新衫,忙转开了话题,问起了云州府的情形。
程子安仔仔细细,将云州府的现状说了,道:“云州府现在,好比是修屋,搭起了框架,还需要不住填补。臣以为,必须有仁厚的官员接任,方能将屋子修筑完成,且修得坚固,不令其半途荒废,垮塌。”
圣上听久了朝臣们各种模棱两可的废话,再听程子安详实,有条有理的回禀,不由自主地边听边颔首,满意地道:“你可有能继任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