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提钱与粮食, 一切都刚刚好。
程子安躺了一阵坐起身,望着眼前从树叶缝隙中洒在地上的太阳, 片刻后站起来走到水井边, 解下绳索上的木桶放下去,来回晃悠,努力半天只提了小半桶凉水。
“少爷可是要打水?快放着小的来。”秦婶听到动静, 赶紧跑出来道。
程子安道:“我洗脸, 这些水够了。”
秦婶忙去拿了干净的木盆与帕子, 程子安舀了水, 埋首进去一阵呼噜。
井水冰凉, 程子安洗了一气,终于神清气爽。
秦婶收走木盆与帕子,出来后看到程子安依旧坐在躺椅上,不禁有些惊讶。
程子安自从出仕后,就再也没午歇过。到了云州府之后,忙得脚不沾地,天还未亮就起身,到了夜深方能歇息。
今朝实在太反常,秦婶到底关心,忍不住问道:“少爷可是遇到了麻烦?”
程子安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就是不想动。秦婶,张叔与庆川回了村,你怎地不回去?”
老张父母的坟已经找不到了,选了个大致的方位垒坟立了墓碑,今日是其父的冥寿,他们父子告了假前去烧香。
秦婶直言直语道:“我不稀得回去,孩子他爹每次到了这几日,就开始唉声叹气,我看得都烦。公婆的坟找不到是伤心,可我爹娘的尸首都没找到,我跟谁哭去。”
程子安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忙道:“对不住,提起了秦婶的伤心事。”
秦婶本来还挺难过,闻言很快打起精神,到:“没事,云州府乡下的百姓,谁家没些惨事,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怜他们没好运道,遇到少爷这样的官。现在云州府的百姓有福了,少爷处处为了他们着想,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不敢去想,只要能吃个七成饱,遇到不平有官府替他们做主,洪涝灾害来的时候,官府能真正帮上一把,搁以前呐,想都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