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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面面相觑,对于新到的县令,他们当然打听过。

大周最年轻俊美的状元郎,曾升任水部侍郎,进政事堂查常平仓案。

细节与究竟,他们无从得知。云州府同样被查过,知府被罢了官。

见到程子安之后,他们虽是当地盘桓了多年的地头蛇,还是恭敬且小心,不敢有半点张狂之处。

眼前年轻俊朗的程县令,大有前途,随时可能回到中枢。

听到程子安这般说,苏钱粮身子俯得更低,恭敬应诺。

待他们离开之后,程箴翻着账本,哀叹连连:“富县已经积欠了好些年的赋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程子安四下张望,笑道:“阿爹,债多不愁,怕甚。谁说我要还了,还不起!”

程箴斜乜着他,道:“那里先前还在吹嘘,说是要做出一翻政绩,好早些回到中枢。”

程子安哈哈笑,道:“我那是在吹嘘,给自己脸上贴金呢。我越前途无量,他们就越老实,早些将我这个年轻俊秀之才送走。”

程箴愣了下,摇头道:“花样真是多。”

程子安拉长声音,无奈道:“没办法,这一路过来,阿爹都看到了。富县不仅仅是穷,而是没有生机。百姓麻木,连草木都好像蔫答答的。大好的春天啊,熬过了寒冬,春天该活过来了!”

程箴神色戚戚,道:“一代又一代,被压得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身,没法子。”

程子安笑了下,道:“只有县衙里的胥吏是活人,还有郜县令,走出去那是鹤立鸡群,亮眼得很。”

程箴直叹息,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