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放下茶杯,道:“听说当年文知府家中遭了火灾,唉,这种惨事,任谁都不想发生啊。我前去富县时,刚好要路过文知府家乡的县,文知府可有什么需要带回去,或者托付的话,我顺道替你带回去,或者去你爹娘的坟前,替文知府拜祭,烧上一炷香。”
文士善的脸色,不知不觉难看起来。
对程子安在京城的手腕与动作,文士善比程箴还要清楚。
他一直按兵不动,打算程子安不上门,就装作不知他回了明州府。
先前听到门房前来禀报,文士善与常甫紧急商议了好一阵,最后文士善不情不愿请了他进来。
明相警告过他,别招惹程子安。可文士善在闻山长手上吃了大亏,要不是程子安在京城搅动风雨,他文士善如今早已升官发财。
几年过去,文士善还窝在明州府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说出去都丢脸,手上也没积攒下几个大钱。
文士善想到暗中的打算,努力按下了心里的怒火,干巴巴道:“程县令是去赴任,朝廷有规定时辰,晚到了得被朝廷责罚,我就不劳烦程县令了。”
程子安客套了句,道:“我这里倒有些事情,要拜托文知府。”
文士善身体绷得更紧,谨慎地道:“程县令请说。”
程子安拱手一礼,道:“我在明州府里收养了些孤寡,文知府应当听过。我以前在京城做侍郎时的俸禄高,能勉强养得起,如今被贬谪了,俸禄就不够了。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本该明州府衙门的差使,建造善堂。我不该插手当地衙门的事情,文知府向来是大善人,该将善堂还给文知府了。”
朝廷是有济慈堂等善堂,各州府向来都有。
不过,各州府向来有的,都只是一个摆设,世家大族做做善事,拿出来博个虚名罢了。
讨饭的乞儿,无家可归的老人,被弃养的女婴,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