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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常平仓的粮食,圣上并非不清楚,里面一本烂账,很难彻查。

要强查,肯定会大乱,常平仓里的粮食,说不定一颗都保不住。

程子安为了自保,且户部的事情,本不该水部管,撒手离开,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圣上的头疼欲裂,阴沉着脸躺在椅背里,揉着眉心道:“你既然一早离开益州,为何这般晚才回京?”

程子安道:“圣上,臣走的海路,从益州府的宁县搭了海船,到燕州的临海县下船,再骑马进的京城。”

圣上讶异不已,道:“你为何要走这条道?”问完,脸色旋即一沉,声音比冰还要寒冷:“可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程子安老实道:“是有一些,不过臣并非只担心自己的安危,臣是大周的子民,为了圣上做事,自己的安危,当置身事外,方能回报圣上之恩。”

听到熟悉的马屁,圣上的头疼减轻了些,道:“你倒是忠心。”

程子安差点没拍胸脯了,道:“臣向来忠心耿耿,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臣拿着大周的俸禄,肯定要做事,不然跟那吃白食还嫌弃的人一样,简直不要脸,不是人!”

圣上无语地盯着他,道:“好了好了,你骂了一阵,出口气就行了,快说正事!”

其实圣上也是个吃白食还嫌弃的人,与大周的官员都一个德性。

程子安不担心他会听出自己将他一并骂进去,毕竟,天底下谁敢当面痛骂帝王,就是有人听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另外的一种原因,乃是天子自认为是天命所归,天底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奴仆,当为了他做牛做马。

孟子提出的名贵君轻,这个观点程子安深为同意,太好,太正确,却太过理想化。

至少程子安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