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昏,温暖而舒适。
程子安趴着就不想动了。
考试前虽累一些,如这样单纯的时光,等真正出仕之后,就不会再有了。
且官员不能回到原籍任官,以后他与闻山长师生之间,就难在见面。
兴许是冬日太萧索,程子安竟然难得惆怅起来。
过了两日,郑煦丰将木匠送了上门。下学之后,程子安与施二他们去瓦子里听了小唱回到家,天色已晚,木匠还老老实实候着苦等。
木匠随了郑姓,带着全套的木工用具,恭敬地道:“程举人,少爷已经吩咐过小的,程举人需要什么木料,小的去买就是。”
程子安歉意不已,请了郑木匠到偏屋,道:“早知道你来,我就早些回来了。这间屋空一些,就在这里做吧。木料这些随意,只要能用就成。”
“小的在庄子里做活计,得了少爷的传话,便赶了回来。怕耽误了程举人的差使,就不敢多等,直接上了门,倒是小的冒失了。”
郑木匠解释完,放下用具箱,迟疑了下,道:“不若用酸枝?”
程子安想到是给郑煦丰用,郑木匠怕是以为,像是桦木榉木这些,就配不上他了。
思索了下,程子安没为难郑木匠,道:“我去给你一份图纸,你不懂的地方,就问我。至于用什么木料,你自己决定就是。不过,最好能快一些。”
郑木匠躬身,连连道:“是,小的做快一些,保管不耽误程举人的功夫。”
匠人有本事,有手艺,地位低。
程子安瞧着郑木匠的拘束与恭谨,难得骂了句这个狗世道,请郑木匠先做着吃茶,回去书房画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