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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嗔怪地道:“又怎地了?是你说要去京城,这一路上,就见你不断叹气,要是你不想去,还没到码头呢,还来得及掉头回去。”

闻山长嘟囔道:“你看你,我又没叹这些,我是叹民生多艰难。”

林老夫人顿了下,与他那样叹气,道:“你又不是今日方知晓,如何这时提了起来?”

闻山长将先前见到程子安推车的事说了,“你总是问我,为何待他不同,比亲生儿子还要亲。我吃穿用度,皆是民所供,我于读了那么多书,于民来说,这些年半点用处都无。倒是收了这个学生,才对得起吃的那些饭,穿的那些衣。师债,由学生偿么。”

林老夫人愣了愣,道:“你就那般看好子安?要是他考不中,你到时可别发疯啊!”

闻山长义正言辞道:“明州解元都考不中,那就是舞弊了!”

林老夫人噗呲笑起来,道:“你少胡罄!以前我可没少听你抱怨生气,说子安不喜读书,成日躲懒。这次他能考到解元,足足惊呆了一众人,可是什么话都有。”

闻山长哼了一声,“文章张榜出来之后,那些说闲话酸话的,可还有了?”

林老夫人点头,“这倒也是。”她看了闻山长一眼,将他笑骂程子安这次的文章写得狡猾,不要脸的话收了回去。

平平无奇的题目,硬是被他在四平八稳中,写出了一丝新意。尤其是对圣上的功绩,马屁拍得震天响,还让人无话可说。

别说学政,就是政事堂的相爷们,都不敢给个差。

朝廷策令,乃是政事堂拟定,与圣上商议之后施行。

否定程子安的文章,就是否定了他们的过往政绩。

闻山长道:“科举初改,全大周的考生,都一并从诗赋,改为着重学习策论文章,好比是都从蒙童班,重新开始。子安这次是走了大运,加之他的聪慧,呵呵,休说不中,他若得不到头筹,就是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