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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不许他吃,管得住他。程子安管不住, 就采取折中的办法。

闻山长的院子饭菜可口, 程子安经常来混吃混喝, 也会不时拿些新鲜吃食来, 安排要做的饭菜。既照顾到闻山长的口味, 又会顾忌到他的身体。

长山早已见怪不怪,笑着接过笋道:“山长在,你进去吧。”

程子安朝长山摆手,优哉游哉来到了闻山长的屋前。

一股淡淡的酒味飘散出来,程子安鼻子翕动,悄然探头进去。

闻山长侧身坐在那里,手上拿着酒壶,失神望着眼前半卷起的窗棂。

清癯的面孔,透露出难以言说的萧瑟。

程子安蓦地感到鼻酸,暗暗吸气之后,笑嘻嘻道:“老师在偷吃酒,我要去告诉师母。”

闻山长转过身来,将酒壶往抽屉里藏,瞪着他道:“我难得高兴吃上一盏,敢去你师母面前说,仔细我让向夫子再多打你几次。”

程子安苦着脸,赶紧闭了嘴。上前坐下,提壶倒了两杯茶,双手奉到闻山长面前,自己端起茶水吃了一口。

闻山长吃了几口茶,笑了起来,温和道:“你看到文士善来了?”

程子安嗯了声,片刻后道:“辛苦老师了。”

与文士善交锋,闻山长此生从未如此畅快淋漓过。

为何而读书?

他质问文士善,以前的他,亦模糊难辨。程子安的安排与举动,蒙着的那层纱退去。

不为功名利禄,为官为宰,而是脚踏实地,实实在在为生民谋福祉。

闻山长斜撇着他,哼了声,“你这是什么话,我先前吃酒,乃是激动难抑,惆怅前半辈子都荒废了。我读了何止千卷书,总算正经做了一件事,一件读书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