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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三娘子道:“崔大哥告假了, 不在家, 这几天都不当差。”

毛氏滞了下, 气得扬眉怒骂, “没用的东西, 我早就说了,崔家就是没出息的,顶天了就是一个小吏,你要擦亮眼睛,别被骗了去。”

柜台被拍得啪啪响,“出来!想要躲是躲不过,报官,我要报官,让官府来断案。项氏铺子谋财害命,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瞧清楚了!”

毛氏顿时急了,将项三娘子一把推搡开,冲过去又要骂。

项三娘子背撞在突出来的柜角,痛得她连气都缓不过来。

铺子门前围着这么多人,生意就休想做了。

项伯明天天伸手要钱,还要给他做新大氅去赏花会文。大氅须得绣花,她要趁铺子没客人时,紧赶慢赶给他做好。

要是耽误了他的功夫,他又得大发脾气,引得毛氏心疼。

毛氏一心疼,捂着心口哭半天,哭死去的阿爹,哭她的不易,命苦。

邻里之间只顾着看热闹,无人上前帮腔。

平时毛氏性子要强,得理不饶人,邻居与项家都不大来往。家中亲戚在项父去世后,担心他们孤儿寡母拖累,几乎断了往来。

等到项伯明进府学读书之后,有些亲戚热络起来,全部被毛氏阴阳怪气骂了回去。

项三娘子嘴里苦涩蔓延,眼见闹得愈发不像话,强自忍痛上前,拉过毛氏道:“阿娘,这样吵下去,今朝就不用做买卖了。”

毛氏口中叫着报官,她一个平头百姓要进官衙,心底着实发怵。

将所有的人想了一遍,除了崔家与衙门有关系,竟再也找不出其他能搭把手之人。

毛氏只得暂时作罢,由项三娘子前去处理了。

项三娘子尽量挤出一丝笑,对为首的男人道:“这位壮汉,外面冷,请进屋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