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箴上下打量着他,皱眉道:“怎地这般晚才回,可知你阿娘会担心?”
程子安不客气戳穿了程箴,笑嘻嘻道:“难道阿爹不关心我吗?”
程箴眼角抽了抽,瞪他道:“少贫嘴!”转身往院内走去,侧头看他:“还不快回去洗漱,温习功课。”
程子安拉长声音应是,惹得程箴又回头瞪他,见他笑嘻嘻,无奈回转头,不去搭理他。
进了院子,崔素娘闻声从正屋走出来。程子安忙跑上前,叫了声阿娘,仰起头,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我好生生的呢,没淘气,在听乘凉的人说八卦。”
崔素娘见程子安完好无缺,便放了心,含笑问道:“听什么八卦了?”
程子安说道:“谁家跟谁家一起收稻子,谁家姑娘要说亲了。哦,莫柱子家也有媒人上门给草儿姐姐说亲,说她进了富人家做妾,能生出个儿子,莫家就发达了。”
村里八卦传得快,崔素娘早就知晓了,她眉心微拧,道:“你少听这些,快进屋去洗洗。”
程箴在一旁跟着皱了皱眉,程子安见状笑道:“阿娘,我先前见到草儿姐姐了,她都比我高不了多少,哪能生出孩子来啊!”
崔素娘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伸手将程子安往屋内推,嗔怪道:“你还小呢,哪懂生孩子的事,快别胡说。”
程子安回头辩解,举手比划:“莫二叔家刚生的婴童我见过,这么大。草儿姐姐那么瘦,肚皮撑破都装不下,我都懂。”
十两银子的聘礼,几匹陈旧布料,空口许诺的金银头面,加在一起不会超过十五两银子。
这十五两银子,就是莫草儿不确定的一生。
程子安看中钱,又挥金如土,从不吝啬钱。
从辛寄年处赚到的钱,约莫加起来有半贯多,他几乎全花到了庆川与莫柱子身上,如今节余不到五十个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