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手中笔一顿,远山一样的黛眉皱了起来:“才二两?”
二两银的纸,怎配得上她的字!
刘彦昌:“……”
他忙伸出手,“三娘,还是让我来吧!”
三娘眉头皱得更紧,她已感到两道细小的电流,沿着脊椎攀附而上,若她说一个好字,顷刻就会化作两道水桶粗的巨雷,对她轰鸣而下!
她立刻抓紧了手中笔,瞪向了刘彦昌:“快背!”
刘彦昌额头突突两下,干脆闭上了眼:“子曰,子曰……眼不见为净!”
在刘彦昌的默默配合下,花了足足三天的功夫,终于把那些被水泡过的书,全都默写了一遍。
三娘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这次算是玩够了,她第一次想念起圣母宫中的玉床,侍女们端上来的琼浆玉液。
她把刚刚抄好的一摞白纸往刘彦昌怀中一塞:“好了!刘兄!后会有期!”
刘彦昌嘴唇动了动,想说还是无期的好,到底还是没忍心说出口,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三娘蹦蹦跳跳地离开。
他叹了口气,看着脚边书箱中半人高的废纸,再摸摸怀中的钱袋,原本鼓鼓囊囊的钱袋,现在只剩下叮当作响的几个铜币了。
刘彦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没了盘缠,他真不知要如何获利,支持他把剩下的大半赴京之路走完。
刘彦昌咬了咬牙,背起书箱,拿最后的铜板,买了七八个馒头,揣在怀里,踏上了旅程。
走了大半天,日头渐烈,腹中也饥饿,他索性寻了条小溪,稍事休息。
刘彦昌拿了馒头出来,却不舍得吃,最后只闻了闻味,正准备把馒头放入怀里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唤住了他:
“这位兄台,你这馒头,可否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