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龙五不期然地想到了家中最鼎盛的时候,父亲带着朋友们于湖中亭上品茶,他们几兄弟在家里开着舞会——

他有预感,英伦属于过去的秩序崩塌,已不遥远。

他摘下手套,九月的伦敦,比九月的港城,阴冷许多,长款风衣,是街头最受宠的打扮。

龙五入乡随俗,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银灰的风衣穿上——吊牌都还没拆,也不知道林钰什么时候给他买的,又塞进了行李箱的。

他呼出一口热气,喷在了指尖,凉凉的指尖顿时有了些暖意。

从口袋里掏出斯图尔特爵士的便笺又看了一眼,有了这个,他就能提前两周返程了——

做生意,人脉真的重要!

若不是郭家在港城就寻上了戴维徳总督,他现在,只怕还在伦敦街头瞎转,想拜个土地庙,都不知道门朝哪儿开!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阿钰过的怎么样?

他嘱了裴五帮忙照看,应该没问题吧?!

……

港城,龙宅。

整个房子乌黑一片,没有半点动静,家佣陈嫂在女主人房外几度探头,最后还是没有打开房门。

她庆幸早几天,太太就把小少爷送到先生兄长那里了,不然太太发起酒疯,她真怕伤到小少爷。

片刻后,屋里突然有动静传来,一个幽幽怨怨凄凄切切的歌声响起:

“……如此对我目难瞑,我不想延寿命,也不想病回春,但求你一滴杨枝水,让我回到两月前——”

陈嫂仔细听着,只是隔着房门,歌声不免飘渺,她隐约听着,有些像是太太的成名作,江山美人里的唱段,又有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