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事不明,戴着帽子,再打起伞,伞顶会不会时常碰到头?

……

看到这里,宋浣溪会心一笑,陈校寥寥数语就勾勒出了一副异邦景象,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最后这一幽小默更是点睛之笔,她仿佛看到了阴雨连绵的伦敦街头——

一把把黑伞下,戴着黑色礼帽的伦敦绅士们,彼此擦肩而过,忽地两个熟人撞面,其中一个下意识的抬起礼帽,手一动,啊,撞到伞了!

……

上学,返家,渐渐熟悉了雾都的生活,我也终于碰到了伦敦的第一束光。

她叫温妮,是面包店主的女儿。

和她那沉默寡言专注做面包的父亲,以及喋喋不休总是抱怨的母亲不同,温妮的话不多,却总能让人感到别样的温暖:

“陈,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呢!”

“今天还有一点昨天卖剩的面包,我给你装上吧?便宜很多的。”

“新出炉的司康,您一定要尝一尝!”

她会偷偷瞥一眼尖酸刻薄的母亲,然后偷偷的拿一点刚出炉的边角料给我——她的父亲通常会纵容她的小任性,对此视而不见。

于是,我陆续吃到了热乎乎的司康,刚出炉的白面包,充满香气的松饼——

投桃报李,我经常会给她带一块巧克力,或者一个苹果,有时是在校园里随手折下的一枝花,有时是绣球,有时是蔷薇,要看季节而定。

交换礼物,成了我和温妮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