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溪无奈的看着手里的记餐本,上面的纸面已经有些起毛,原本的白色纸面,黑糊糊一片,这是铅笔写了又擦,反复使用的结果。

手里的铅笔也只剩个笔头,将将能让她抓住。

宋浣溪尽量不用手里的纸笔,全靠好记性来记下餐客们点的餐。

其实点菜不难,难的是点完还要记住,确保每一份面,都能送到正确的食客桌上。

池婶就是总在这一步搞错。

而宋浣溪,只在打这份工的最初几天,手忙脚乱过,之后,一直到现在,几年间,从来没有上错过一次餐。

这就是池老板宁愿给高工价也要留住她的原因。

“两个大碗云吞面!车仔面!鲜虾云吞面!”

后面的客人还没点餐,前面客人的面已经出锅,宋浣溪忙奔到取餐口,一口气托了四碗面出来,高高举过肩,纤细的身影轻盈的穿行在食客们中间,不时地放下一碗面。

“阿生哥,加面云吞面。”

“阿水伯,车仔面加酱!”

……

这一波面上完,宋浣溪足不沾地的继续点餐,刚刚还半满的茶室,现在已经是满客。

大部分客人都拼了桌,只有一位——

宋浣溪脚一顿,看向了角落里的客人,他年纪很轻,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一身洋气的三件套西装,还打了个紫红领结,戴着副金边眼镜。

看上去文质彬彬,像是在中环坐办公室的银行职员,和坐满茶室,干苦力的工友们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让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这就是没人和他拼桌的原因吧!

宋浣溪甚至连声音都放柔了许多:“陆先生,还是一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