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佩没吭声,思绪却逐渐飘回到很久之前那个炎热的下午。

她从大人们口中得知母亲要改嫁的消息,那时候离她父亲去世,不到一年。

她没有期望母亲会做贞洁烈妇永不改嫁,但她心里觉得母亲是不会永远离开他们的,即便嫁人了,母亲还会是以前那个疼爱他们的母亲。

周围人却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说得很难听,说她母亲狠心,要重新嫁人,要丢了这几个拖油瓶。

谣言甚嚣尘上,她不信。

直到离别悄悄来临。

母亲走得匆忙,她要跟着别人去南洋,她要远走他乡,永远不再踏入这片土地。

据说登机之前,她良心不安,特意返回来看了一眼她的三个子女,带他们去吃冰激凌。

于佩对此毫无印象。

她的母亲并没有来找她,只去了初中部,见了她两个哥哥。

初中部和小学部不过五百米。

那么短的距离,她母亲没来找她。

母亲走后的那几天她夜夜睡不着,可能天太热了吧,绣枕容易湿。

只得打开手边的音乐盒子,一整夜一整夜地听重复的曲调,才好过一些。

后来二哥于忠明朋友的妹妹过来家里玩,上手就把音乐盒子抢走了,她不干,又抢回来,结果那人毫不讲理,直接把东西砸了。

这能忍?她气极,揍了人家一顿,最后被全家人统一口径严厉批评。

唉……这都是些什么糟心的记忆。

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