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于公公,秦蔚也把尸体给处理完了,秦父思索了下,还是当着秦蔚的面,把那枚令牌给了秦佑宁,说道:“这是囡囡你该得的。”
秦佑宁一愣。
秦蔚倒是没有丝毫不满,笑着说道:“确实是妹妹该得的。”
秦佑宁却犹豫了,她扭头看了眼楚淮舟,又看了看自己的父兄,在秦父把这枚令牌递给她的时候,代表着什么,哪怕没有明说,他们心中都隐约有些感觉,她若是真想争皇位,这是最大的助力。
若是上辈子,一切都能如这辈子般,二哥没有死,楚淮舟没有死,说不得秦佑宁真的会接了这枚令牌争一下,可是经历了失去和死亡后,她反而更在乎家人,而没有这般的野心了。
而且秦佑宁也不想让楚淮舟一直去做自己所不喜欢的事情,更不想有朝一日和自己的兄长兵刃相见。
秦佑宁没有去接,只是说道:“父亲,我有更在乎的人和事情,我答应过淮舟,等到天下太平百姓安稳后,我们一起看遍山海美景。”
秦父直视着女儿说道:“你可知道今日话的意思?可会后悔?”
秦佑宁握着楚淮舟的手,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悔。”
就像是秦佑宁曾在上一辈问过楚淮舟,可曾后悔与她相识。
楚淮舟握着她的手,同样没有丝毫犹豫告诉她不悔一样。
秦佑宁神色平静,她从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放弃的是什么:“其实父亲你心中也清楚,短时间内,这天下再也经不起波澜了,如今的百姓虽然不至于饿死,却也生活艰难,需要很长时间的平稳来休养生息,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且秦佑宁很明显的感觉到,父亲是真心想给她这份权利,同样也是在试探她心中的想法,如今的父亲虽然还是父亲,却也不单单是父亲了,父亲内心深处所属意的人依旧是自己的兄长。
秦佑宁可以争,秦蔚说不得会主动让,可是没有这样的必要,她的兄长并非愚钝平庸之辈,她的父亲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父亲,登基后早日立太子,才是最稳妥的。”
“若是兄长是永平帝那等货色,我必会一争。”秦佑宁不是没有野心,只是比起野心,她更清醒,心中也有更重要的事情,上一世她的父亲和兄长做的都很好,百姓安居乐意,甚至扩大了疆土,“可惜父亲与母亲,把我们兄妹都生养的太过出色了。”
这明显是玩笑话,却让屋中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秦父何尝不觉得,他骄傲于儿女的出色,却又忧心儿女的出色,他不愿意几个儿女如太元帝的子女那般自相残杀,最后都不得善终。
秦蔚闻言笑了起来,说道:“这也没办法,上天注定,谁让我先一步出生,你若是长姐,说不得今日说出这些话的就是我了。”
秦佑宁瞪了秦蔚一眼,又笑了起来,说道:“那哥哥可莫要辜负了上天的心意。”
秦蔚神色变得严肃,说道:“妹妹放心就是了。”
秦父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还没影的事情,你们兄妹却说的开心。”
秦佑宁笑盈盈地说道:“那我和淮舟都先去休息了。”
既然做了决定,有些事情该放手就要放手了。
秦佑宁说道:“父亲可别忘记了我与淮舟的婚事。”
秦父是想过的,说道:“且等等。”
等到他继承皇位,等到他能给女儿更尊贵的身份,让女儿的婚礼可以更盛大一些。
秦佑宁听懂了,也不再多言,就和楚淮舟先一步离开。
楚淮舟与秦佑宁十指相扣,到了外面忽然说道:“我从未后悔,不论生死,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秦佑宁看着月色,感觉这楚淮舟身上的暖意,说道:“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