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她会做一个跟娘一般温柔、贤惠、持家有方的母亲。
他们……会将自己的小家,经营得很好,很好。
她每个月,都会给谢建国写一封信,走很远的山路,去到镇上寄出去,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等待回信。
偶尔,信没有按照她的预期寄回来,她甚至会忍不住跑到镇上的邮递局,去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件漏发了。
……
这几百个日夜的等待与希冀,一朝落空,她难过吗?
她当然难过啊。
很难过。
许秀芳在医院照顾哥哥的这些日子,其实她每个夜晚都在焦躁与不安,就怕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她有点不敢想,真正退婚了,自己会该怎么样……
然而——
许秀芳发现,其实这些设想出来的‘煎熬’与‘困难’,真正的落地后,却并没有那么煎熬与困难。
她好像就在这一段焦虑与折磨的日子里,将原本那些感情,都已经清空的差不多了。
当退亲的这把悬在头顶的‘刀子’,真正插在她的心口时,许秀芳甚至这般想:
——不过如此。
很难过,可难过之余,许秀芳也彻底意识到她的生命里,不过是没有了谢建国这样背信弃义的人而已,她还有父母,还有亲人,还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
然而——
许秀芳的沉默与寡言,却让谢溧误以为她依旧处在伤心与难过之中,谢溧站着没动,就这么静静站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院外面的雪花,忽然又开始渐渐飘了起来,飘得很急,很急,发出唰唰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