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珍陪谢、许二人略坐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们便起身告辞了,只说人醒来后,打发人来家里递个消息,蔺珍答应着,代替嫂嫂把人送到宁院门外。
蔺珍又往后院来找常宁。
谢承平、许智二人走后不久,简松甫亲自登门,拿着一株百年人参,来看蔺启。
常宁只得打点精神,去前院应酬一番。
简松甫是简太后的堂哥,按照辈分来说,常宁还得尊他一声表舅姥爷。
彼此并不陌生,常宁大婚,简松甫还亲自来喝过喜酒。他去看过蔺启之后出来,在外间和常宁说了一会儿话。
简松甫照例是要慷慨陈词一番,以表达对蔺启的感激之情,“……常宁,此次若是没有阳和,我这条老命,早已没了。阳和为了救我,挨了刺客好几刀,我眼睁睁看着,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常宁,你放心,刺客已经提交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法司共同审理此案,定要给阳和一个交代。”
常宁淡淡地看一眼简松甫,他鬓发灰白,脸上皱纹并不多,他的感情有三分沉痛,可他铁石心肠惯了,真的追究起来,只怕也没啥真心。
“表舅姥爷,”常宁纤细莹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杯沿,语声淡淡,“此事,摆明了是冲着您来的。您心里可有数,到底是谁这么歹毒,想取您的性命?您到底碍着谁的道儿了?”
简松甫侧眸打量一眼常宁,似是有些讶异,这位养在深宫里的娇公主,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政治嗅觉,倒叫他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沉吟半晌,简松甫沉声道:“此事,牵涉甚广,幕后指使究竟是谁,目下还不好说,只能等三法司审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
“阳和拼死救了表舅姥爷的性命,表舅姥爷回敬我们的,竟然就是这副小心提防的嘴脸么! ”常宁冷笑道。
简松甫搁茶杯的动作一顿,随后便立时调整了过来,放缓了声气道:“常宁,我知道你现在担忧阳和的身体,你放心,此事,算我欠他的一个人情,日后,无论他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都会依他,绝不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