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启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修长指节攥得泛白, 薄唇紧抿,唇角溢出一抹浅淡的苦笑。
她果然还是生气了。
因为他的逾越。
蔺启端起酒杯,压下眉眼间的失落,招呼许智和谢承平喝酒,端的是一派君子端方,游刃有余的主人之姿。
放下酒杯,蔺启看向蔺珍,用兄长的口吻道:“三妹妹,诵读话本子太单调了,你还是给大家讲个笑话罢。”
蔺珍将才已经选好要诵读哪一段了,可对上自家三哥深沉如墨的眼神,有种被警告的心虚之感,不由得心里一紧。
她在尊重三哥和推三哥一把之间反复拉扯,最后还是迫于三哥平日积攒的淫威,败下阵来。
蔺珍摸了摸膝上的蓝皮话本子,咬唇道:“好罢。”
她也不必站起身了,就坐在那儿,清了清嗓子,搜罗了一个大嫂朱氏往日里讲过的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绘声绘色地讲了。
“陆某机智善谈。邻家有一妇人不苟言笑。朋友对陆某说,你若能说一字,逗此妇人发笑;再说一字,令此妇人骂街,我就请你吃饭。陆某答应,于是二人同去找那妇人。妇人正站在门口,门外还有只狗。陆某急走几步,来到狗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爹! 妇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陆某又抬起头,对妇人说:娘!妇人破口大骂。”
常宁噗嗤一声掩唇笑了。
杨素秋等人也跟着笑起来。
就连沉着一张脸的蔺启也轻笑了一声。
许智笑着点评了一句:“没想到蔺三姑娘笑话讲得真不错,都快赶上专业的说书先生了!”
蔺珍红了脸,也跟着傻笑。
宴会氛围很好,个个脸上都浮现笑意,算是宾主尽欢。
结束时,常宁提议三月初十去京郊的济慈寺踏青,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常宁回到西次间,捞起玉包儿,在罗汉床上歪着,有些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