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抱着父皇的胳膊,把头枕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装睡,不说话。

最后常宁真睡着了,谢皇后亲自扶着女儿去自己的寝殿歇息,低声对明成帝致歉:“皇上,对不住,您去戚贵妃那儿歇息罢。”

明成帝笑笑,“不了,朕就在温宁宫的偏殿凑合一晚罢。”

谢皇后深看明成帝一眼,先把女儿送去歇着,随后便伺候明成帝上床就寝。

谢皇后散着一头青丝,枕在明成帝的臂弯里,柔声道:“皇上,您说,小九是不是和蔺启吵架了?”

明成帝拍拍谢皇后的胳膊,温声道:“皇后明日问问小九就知道了。常宁虽然任性,却并不是骄纵的性子,除夕夜非要跑回来,想必有个缘故。你也别担心,两夫妻过日子,总有个磕磕绊绊的。”

谢皇后不语,放心不下,叹息道:“哎,都怪我,把常宁惯坏了。婚姻大事,非要闹着自己做主,下嫁给蔺启。这下好了,嫁过去才多久,夫妻俩就闹矛盾了。大年夜跑回宫,传出去,那些言官御史们又要多嘴多舌,我可舍不得您受他们的鸟气。”

明成帝乐了,“哎呀,皇后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国之母,竟然也学那市井妇人,说起粗话来了。御史们也是尽自己的本分,皇后放心,朕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皇后也笑,眼角的皱纹加深,她忍不住轻轻捶打了一下明成帝的胸口,娇嗔:“皇上不许笑话臣妾。”

“好好好,不笑,朕不笑。”说着明成帝又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发出不可遏制的震颤。

帝后二人同时又笑了起来。

常宁这一觉睡得很沉,夜里连半个梦都没做,翌日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魏坚来温宁宫给谢皇后请安,知道妹妹回来了,很是高兴。

“给你的新年礼物。”魏坚从怀里掏出一串刻有经文的黑檀木佛珠,戴到常宁手上。

常宁一怔,呆呆地看着这串散发着圆润光泽的佛珠,想到前世自己死后,魂魄附在这串佛珠上的情形,不觉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