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抿成直线。
蔺启用力闭了闭眼睛,压住眼眶汹涌而来的酸意。
长东心疼自家三爷,小心凑过去,把他手里的斗笔抽出来,搁在笔山上。
长东劝蔺启去补个觉,“……爷,这段时日,您都睡得太少了,该好好补补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今日除夕,让太太瞧见您这样,定然要忧心。小人虽不知公主夫人为何这般对您,可小人实在瞧不过眼。爷,您别这样围着公主夫人转,您还和从前一样,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成吗?”
蔺启没吭声,走向里间,在黑漆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边坐下。
“长东,给我备一壶金华酒,我要喝酒。”蔺启对跟进来的长东道。
长东一怔,点点头,把梳子搁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茶几上,出去张罗酒菜了。
常宁独自用完午膳,歇了个中觉。
不知为何,睡不着,在床上白白躺了半个时辰,才起床梳洗。
听见堂屋门外有动静,便抱着玉包儿,走出来看,见是长东领着一个小厮,正在给堂屋的门贴春联。
常宁有些诧异,堂屋的春联不是已经贴好了吗?怎么又贴?
她走出屋子,寒风吹来,她穿得单薄,不禁打了个哆嗦。
春满赶紧拿了银狐轻裘披风给主子披上。
林嬷嬷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对联已经被撕下来,换上了蔺启的字。
不得不说,蔺启的字遒劲有力,气势磅礴,飘逸若仙,强出市面上流通的对联许多倍。
只见对联上写着:百世岁月当代好,千古江山今朝新。
横批:万象更新。
鸦羽眼睫轻眨,常宁的视线停留在那一朵墨梅上,那是不小心留下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