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抿唇浅笑,点点头。
小家伙拿着浅青色谢公笺,颠颠儿地往娘亲房里跑。
“阿娘,爹爹教我写信了,您看写得好不好?”
圆青放下手中的书, 看一眼崽崽亮晶晶的小眼神,又带了一眼一起进来的男人, 伸手接过来, “好, 娘看看。”遂垂眸看了起来。
字迹工整,是一手平整流畅的楷书, 每个字都很好辨认。
信是写给吉平的,大意是说, 颜闲有了自己的大名, 唤作穆晟钧,是祖父给他取的名字。他爹曾用名赵重九, 现在叫穆宴辞,是同一个人,不要大惊小怪。他爹和他娘补办了盛大的婚礼,他爹不是倒插门女婿。若有朝一日,他回去太平县,或者吉平和冯元龙来京城,他再请他们吃饭,云云。
“写得不错!”圆青唇角弯起来,又看了一遍信笺上的内容,把信笺还给崽崽,“崽崽长大了,都会写信了。”
小家伙脸红红,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
穆宴辞走近,捡起圆青看的话本子,修长手指随意翻开一页,垂眸看了一会儿,墨黑眸光微滞。
眼前的姑娘上回也是看这种题材的话本子,原本答应得好好儿的圆房,食言了。
她每回看这种话本子,必得生出世间男子皆不可靠的结论来。
于是他也自动变为不可靠的人了。
“哦,这个故事是讲一个青楼花魁看上一个落魄书生,把自己攒的积蓄,交给这个书生,叫他给自己赎身,然后跟着书生回老家,结果路上有个商人看上了花魁,这个书生以为花魁没钱了,就把花魁转卖给了商人,花魁一气之下,把攒的一箱子金银珠宝全都扔江里了。”圆青仰头,见穆宴辞拿着话本子在看,便主动讲解道。
穆宴辞合起话本子,深看了姑娘一眼,低沉道:“嗯。这个书生真不是个东西,不仅无情无义,还不要脸,花魁的赎身银子是她自己出的,他凭什么转卖花魁?花魁识人不明,为这么个人渣伤心不值得。”
颜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