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浴房的水声歇了,穆宴辞带着一身湿气出来了。
他身上穿的,是圆青吩咐碧萝准备的两套换洗衣物中的另外一套。
穆宴辞一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走到西稍间,熟门熟路地在支摘窗底下坐着,吹吹夜晚的风。
颜闲拉拉娘亲的衣袖,小声道:“阿娘,您帮爹爹绞头发嘛。”爹爹两个字咬得极轻,几乎是小气音。
圆青却心虚地一把捂住崽崽的嘴巴,快速看了一眼窗边的穆宴辞。
穆宴辞看似心无旁骛在绞头发,实际上却支着两只耳朵在听母子俩说话,听到关键处,忽然少了两个字,眸色不觉一变。
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是他不能听到的?
床上,圆青凑到崽崽耳畔,紧张兮兮道:“崽崽乖,别闹。阿娘不能帮他绞头发。”
小家伙只觉得耳朵处发痒,咯咯笑着躲开,又抬手捂在娘亲的耳朵上,用小气音问道:“为什么阿娘不能帮爹爹绞头发?”
圆青也怕痒,嘻嘻笑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尤其是当着那个人的面谈这个问题。
于是她只好使出惯用的那一招,挠小家伙的腋下,痒得他哈哈大笑,在玉簟上直打滚,如此便可把话题揭过去。
颜闲果然忘了追问将才的问题。
听着床上不断传来母子俩的嬉闹声,穆宴辞眸色柔和了不少。他强忍住扭头去看的冲动,手上绞头发的动作又快了些。
头发半干,穆宴辞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
颜闲扒拉了几下,把自己的脑袋枕在穆宴辞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