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青让碧萝和石舞都出去,她独自问询怜青,“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圆青的语气和缓,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怜青似是被这过分温和的话给惊着了一般,她抬头看向圆青,眼泪忽然无声地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骂她不知廉耻,是破鞋,还打她,踢她,要把她沉塘,是主子保住了她。
她长这么大,活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一个贵人像主子这样待她,把她当个人,尊重她,可她太脏了,她没有勇气告诉主子事情的真相。
她满脸愧疚,哭红了双眼,可是什么都不说。
她像是被谁扼住了咽喉,说不出来话。
圆青轻叹一声,“我怜你孤苦,为你请医看病,破格买了你,为的是改变你的命运,但你欺我瞒我,分明怀有身孕,却不肯据实已告。如今闹出丑闻来,还不愿对我说实话,我这里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只能请你另觅他处。你怀着孩子,我也不再将你发卖,你收拾一下,自己离开罢。”
圆青压着自己心内隐隐升起的火气道。
罢了,各人有个人的命运,她连自己的命运也主宰不了,何必徒劳插手别人的命运呢?
怜青哭得泣不成声,肩膀抖动得厉害。
她望着主子愠怒的脸,心里肝肠寸断。她知道,她出去,不会有好下场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厌恶肚子里的孩子,想带着他一起去死。
可她看着主子,又生出一丝想要活下去的妄念。她要活下去,报答主子的恩德。
她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是、是、是奴婢的继父……他□□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