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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们”,你妈不早就过世了吗。

但我就算此刻再如何气恼,也不可能这么去踩他痛脚,只好继续闷头听他在那编。谎话精。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我娘就不说了,她亦是身不由己,被邪念侵体,生下我即被封印。而我爹虽是麒麟族一族之长,却只能坐视我自幼被抽走灵骨,遭到放逐,甚至几度被杀掉,最后流落人间。”

“……”别说了,求你,好尴尬。

但凡他编个现实点的故事,哪怕是狗血剧,我都没这么尴尬。刚路过俩人,听他在这儿说,频频回头,眼神中充满了问号。

我知道他们在疑问什么

,这家医院的精神卫生院(就是看精神病的部门)离这栋大楼隔着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们肯定是在想怎么病人跑这儿来了。

钟齐昊没事人似的,自顾自继续声情并茂道:“我亦一度怨恨我的父亲,至今仍不能与他和解。我其实已知他当年的为难和迫不得已之处,只是终究难以释怀。”

我也很难释怀。刚才过去的那俩人都已经到了走廊拐角处,不肯走了,假装研究自动贩卖机,但我知道他们在偷听这边的精神病发神经。

我把头低得更低,悄然用手扶额,遮住那俩人的视线,并且营造出不认识旁边这人的假象。

谁家认识的人隔着一个位置坐啊?所以是真不认识,真的。

钟齐昊一时没接着再说,数秒之后,他说:“他们走了。”

我下意识抬头看向走廊尽头,果然那俩人不见了。收回目光时,与钟齐昊对上视线,我不自然地快眨了两下眼睛,扭头看另一边。

他接着说:“因此,我着实能够明白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