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朝安禄山点头道别,与谭昭昭一道离开,见她转身往市坊外走去,愣了下,道:“昭昭可是累了?”
谭昭昭已经意兴阑珊,没了闲逛的心情,道:“不累,只外面吵得很,我想安静一会。”
张九龄关心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薄愁,待上了马车后,握住她的手问道:“昭昭怎地了?”
谭昭昭深深叹了口气,道:“王摩诘前些时日来府中,他曾言如今陛下再不似从前,朝纲独断,只喜听奉承之言。大郎也曾说过,陛下非常喜欢安禄山,只要他到长安,经常招其进宫说话。安禄山从一个牙人,被张守珪推举到了如今的地位。无论是文,亦或是武,皆应当按例升迁,因着个人喜好,就随意让人掌兵,真真是儿戏!”
想到杨玉环,谭昭昭就气更不打一处来:“身为君主,居然行起了抢夺儿媳妇之事,连人伦纲常都不顾了!花鸟使不敢正大光明派出去,就偷偷摸摸去寻摸。后宫都快挤不下了,还不满足!大唐天下,并不是他的天下,因为他的胡作非为,造成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随着李隆基登基日久,君臣之间的分歧日渐严重。谭昭昭的话,称得上大逆不道,张九龄却难得没制止她。
谭昭昭说得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一国之主无能,会让天下百姓跟着遭殃。
大唐并非仅仅是李氏的天下,是所有百姓,共创了如今的辉煌。
由盛及衰,是难以抗衡的规律,张九龄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唐由盛世滑落。
李隆基再也不是以前的锐意进取之君,身为天子,掌权太久,行事愈发张狂无度。
除了打定心思要提拔安禄山,今年的春闱,李隆基打着要善待读书人的借口,想要多取士。
其实张九龄明白他的用意,他欲借机笼络人心,将朝堂上都换成称赞他,支持他的人,更方便一言九鼎,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