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葡萄酒,少了些舟车劳顿晃动,吃起来比在韶州府要醇厚。倒进琉璃盏里,殷红如血,举在眼前透过太阳,美得令人心碎。
“铛铛铛”。
钟鼓一声又一声,由远及近传来。
“阿娘,阿娘!”小胖墩撅着屁股在院子里玩陀螺,听到钟声,先是楞在那里,接着扔掉陀螺,转身朝她跑来,惊惶喊道:“阿娘,打仗了,击鼓了!”
雪奴听得忍俊不禁,谭昭昭也笑起来,他成日喜欢听打仗的故事,张九龄给他讲了许多,他听到鼓声,就以为是要冲锋了。
谭昭昭放下酒盏搂住他:“这是开市坊的鼓声,以后啊,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能听见,别怕别怕。”
小胖墩睁大眼睛好奇地张望,见钟声之后,四周安静下来,顿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埋首在她怀里,追问道:“阿娘,市坊是什么?”
谭昭昭道:“市坊就是东西市,里面有铺子,什么东西都有卖,吃食,点心,衣衫布料,骏马,香药等等等。过两日阿娘带你去玩耍。”
小胖墩一下高兴起来,欢呼道:“好呀,我要去玩,阿娘不能哄我啊!”
谭昭昭瞪他,道:“阿娘什么时候哄过你?”
小胖墩不客气拆穿她:“阿娘经常哄我,说我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每天给我吃糖,阿娘总是借故扣掉我的糖,哼!”
谭昭昭不承认,道:“是你不听话,而不是我借故,你要弄清楚里面的区别。”
小胖墩很是伶牙俐齿,辩驳道:“阿娘的道理是道理,我的道理不是道理,阿娘就是欺负我人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