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小心翼翼放下卷轴,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想要与以前那样拥住她,恐将病气过给她,不舍地克制住了,挪开了身子。
“昭昭,我从未见过如此详尽且易懂的计划,只要按照所列的来安排准备,何处出了差错、遗漏,皆能马上知晓,因此做出调整。”
张九龄深深凝视着她,眸色沉沉,片刻后低声道:“昭昭,你是我的昭昭。”
谭昭昭听得莫名其妙,这些都是后人的智慧,她并不当做自己的功绩,笑道:“张大郎,先用饭吧,再好的计划,也要你这个侍郎好起来后,才能得以实施啊!”
张九龄笑着嗯了声,拿起湿布巾擦拭过手,用起了饭食。
饭后,张九龄意犹未尽,与谭昭昭商议起了调整的细节。
“昭昭,我觉着比如饭食这一类,要单独摘出来,像是账册那般,每日核计,最后汇总。”
谭昭昭道:“这方面我起初就是这般打算,只不清楚民夫与工匠可有饭食吃,便列在了总目上。”
张九龄神色黯淡了瞬,道:“按照朝廷征召民夫的规矩,民夫是服徭役,要自带干粮饭食。吉州韶州两地的百姓皆清苦,我在朝廷那边多争取了些工钱,打算挤出一部分,每日给他们供给两张杂面胡饼。”
百姓辛苦,张九龄心怀慈悲,谭昭昭清楚他的为难与不舍,道:“只吃杂面饼还不行,这样吧,我出钱去搭粥棚做善事,天气热了,给民夫们煮些汤水,肉粥。吉州韶州的夫人们见了,她们本就心善,肯定会踊跃加入进来。”
谭昭昭起初打算置办筵席,请夫人们前来吃酒,让她们施舍些善心。她再转念一想,置办筵席的钱财,就够民夫们吃肉粥汤水了,还不如她直接搭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