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这些对她来说,太过遥远。
她也未曾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抛头露面做买卖,自己做主,发号施令究竟是何种模样。
这都是她未曾见过的世界,她想象不出来,只能困囿在自己的认知里。
谭昭昭耐心道:“商户身份,在低贱也低不过贱民。她们活得很好,至于后世儿孙,谁说读过书的都能考中科举,出仕为官了?”
戚宜芬呐呐辩解道:“可是表兄就考中了,得了官。”
谭昭昭淡笑道:“齐聚长安城的英才比韶州府春日的雨都多,每年也就取了那么几个进士。考中进士,也不一定能做上大官,还要经过吏部举,吏部举之后,还得要有贵人举荐提拔。一不小心,还会被贬谪,遇到朝廷争斗,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我生小胖墩的那晚,长安下了很大的雨,我们坊里到处都是兵丁,一车车的尸身拉出去。”
戚宜芬脸都吓白了,这时张大娘子收拾好了出来,看到她神色不对,关心地道:“七娘可是有事?”
戚宜芬垂首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我与阿娘给你的嫁衣快做好了,到时候你试试看。”
张大娘子高兴地道:“七娘与姨母手艺好,多亏了你们。以前的嫁衣小了,还要劳烦你们再修改一次。”
戚宜芬忙道:“无妨,我与阿娘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先前阿娘还在担心,表兄得了大官,以后大娘子的嫁衣,要买几个手艺好的绣娘回府做,我与阿娘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呢。”
张大娘子笑道:“大兄向来不爱铺陈,他哪怕是做到了宰相,也不会买绣娘回府,大嫂,我说得对吧?”
谭昭昭点头,道:“手艺精湛的绣娘贵得很,你大兄那点俸禄,买得起也养不起。”
张大娘子搂着谭昭昭的胳膊娇笑:“还是嫂嫂能当家理事,在长安果断置办了宅邸。听说长安的宅邸,没花几个大钱,现在长安的宅邸涨了许多,好些人都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