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本来想要好好与张九龄沟通,见他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就不知为何,就一根筋同他杠上了。
谭昭昭脚一前一后,扎了个弓步,整个人身体往后坠,像是拔河那般,欲将拔回自己的手。
张九龄见谭昭昭本来泛着红晕,朝气十足的面孔变得涨红,此刻红唇紧抿,目光灼灼,坚定全神贯注,斗志昂扬。
先前是心头发闷,这下是连头都开始隐隐作疼。张九龄生怕伤着了她,赶紧放手松开。
谁知,谭昭昭正在暗自发力,张九龄一松手,她咚地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四周瞬间落针可闻。
谭昭昭既丢脸,又生气,推开张九龄前来搀扶的手,手脚并用爬起来,蹬蹬瞪跑到门边,套上木屐就出了门。
一股寒意袭来,谭昭昭瑟缩了下。肩上一暖,风帽搭了上来。
张九龄搭着她的肩膀转身,替她绑着系带,声音平平问道:“可还疼?”
谭昭昭干巴巴答道:“不疼。”
张九龄没再继续问,绑好系带,拉起她的手腕,捞起衣袖打量,皓腕白皙如常。
谭昭昭收回手,放下衣袖,冷硬地转身往外走。
一夜狂欢之后,酒鬼们尚在酣睡,惟有早起的伙计厨娘,在灶房忙碌,轻手轻脚洒扫廊檐下的积雪。
酒庐外的西市,街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过,堆在一角,地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茶楼食肆客舍的屋顶青烟袅袅,一鼎小店的大炉里面烤着喷香的胡饼,高鼻深目的西域人,也不怕炉子烫手,手伸进炉里,将胡饼一只只取出来,在冒着热气的饼上撒上胡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