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见张大娘子不在,皱眉问道:“阿娘,大娘子呢?”

卢氏道:“大娘子都在议亲了,竟不懂事,成日在外面疯玩。听说先前还在外面骑马。”

说到这里,卢氏视线有意无意,瞄向谭昭昭。

谭昭昭只当没看见,安静端坐。

卢氏道:“眼下的节骨眼上,大娘子可不能摔了伤了。我先前责备了她几句,她竟然还不服气还嘴,我便让徐媪守着她的院子,不再允许她出门。”

张九龄淡淡地道:“阿娘,大娘子要远嫁,嫁人之后,阿娘想听她还嘴,恐再也听不到了。见一次就少一次,还是放她出来用饭,别禁足了。”

卢氏怔楞住,眼眶渐渐泛红,捂住嘴转开头,呜呜哭泣。

张弘愈平时在家中严肃端方,极少说话。家中事务看似都由卢氏做主,只在大事上,他向来说一不二。

病后的张弘愈精神本就不大好,听到卢氏哭,他愈发不耐烦,拧眉道:“大娘子的亲事,你心气高,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低了。韶州府适龄的儿郎,你总嫌弃这嫌弃那,好不容易托人在越州寻了一门亲事,你又哭哭啼啼,心疼她远嫁。好生生的一餐饭,都被你搅了!”

张九龄眉眼冰冷,不禁侧头看向一边的谭昭昭。

谭昭昭坐在他身边,转头迎着他的目光,回了个浅浅的笑。

从张弘愈的话中,谭昭昭听出了卢氏对张九龄与她亲事的不满。

谭昭昭能理解,两人的家世相当,但就自身来说,张九龄年纪轻轻就得了广州刺史的夸赞,才名远扬。

谭氏门第日渐式微,在张九龄的仕途上,出不了力。

女性在唐朝想要掌权,出人头地,主要是看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