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昭以为张九龄从公中支取钱去买冰,会被卢氏责骂,便从嫁妆中拿了不易携带的铜钱出来,豪迈地道:“大郎,你去买冰,我们用个够!”

张九龄哭笑不得,将她提着的几串铜钱提溜起来放到一边,拿湿巾抹干净苇席:“铜钱脏得很,别乱放。先前贪凉吃多了冰,已经吃坏了一次肚子,你都忘了?”

谭昭昭装傻,狡辩道:“没啊,我现在好着呢。”

“反正不能多吃。”张九龄不自在朝四周张望,咳了声,道:“我有钱。”

谭昭昭立刻从苇席上爬过去,凑在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兴奋地道:“有多少?”

张九龄望着面前杏眼圆睁,满脸好奇期待的谭昭昭,不禁失笑,道:“没昭昭的嫁妆多,若只是冰的话,还是买得起。你每次到了书房都在打瞌睡,装金叶子的匣子,就在放书卷的格子里,你从没去翻看过。”

谭昭昭讪笑,知道这件事不宜声张,便没再多问下去。张九龄有时好说话,有时候却跟顽石一样,谭昭昭知道肯定休想去买一堆冰,只能偃旗息鼓了。

张九龄得来的冰,谭昭昭就精打细算,全部拿来做了冰酪,各种冰饮。

谭昭昭最喜欢吃大唐盛行的冰镇甜点酥山,用奶酪,蔗浆,蜂蜜等制成,倒进雕琢精美的模子里,冰镇成型,又美又甜又解暑。

这个时候做酥山已经来不及了,谭昭昭琢磨着将冰刨碎,加入酪浆中,冰冰凉凉,吃上一碗神清气爽。

张九龄郁闷至极,用力搂了下谭昭昭,“在昭昭的眼里,吃食远比我重要。”

谭昭昭抿嘴笑,主动牵住了张九龄的手,他反手握住了她,那点郁闷,就很快消弭于无形。

张九龄只允许谭昭昭吃了小半碗冰酪,洗漱后歇息,他轻拥着她,下颚摩挲着她的头顶,不舍道:“昭昭,明日我要去大伯处,要两日才回来呢。”

张九龄的大伯张弘雅考中了进士,苦于在长安出不了头,留在韶州办了私塾,教授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