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时,庄继北才打量出此人的面貌,年纪极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不似平常人,颇有几分贵气,那双眼醉晕晕的似含情待放,但那眉毛却折煞了这份轻佻,眉峰深邃凌厉,挺有野性的少年。

也难怪刚刚的姑娘们恼怒,估摸伺候了好几日了,看这人相貌品行都该是个有钱的主儿,结果今日才发现原来是个穷光蛋,可不得生气么。

庄继北无心参与,迈开腿,准备从人身上跨过去,谁知突然被男子抱住了腿,哭诉道:“小馆小馆你别走,我有钱,你信我……”

庄继北:“……”

一旁的老嬷嬷一看是庄继北,生怕得罪了人,忙叫来人掰扯开了这人。

庄继北看他年纪轻,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想到的竟然是自己那俩儿子。

等他们十来年后,会不会变了品行,也成了这幅烂醉如泥的模样,会不会也被人嫌弃□□,那不行,就算他和温从养出来的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能被人糟蹋死。

颇有老父亲心态的庄继北心软了几分,扔了银子过去。

那老嬷嬷忙赔笑起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要今晚留夜吗?”

庄继北抬颚,指了指地上的人,“冰天雪地的,扔出去冻死了,他家里人不心疼?”

老嬷嬷一愣,庄继北蹲下身,又将银子塞到这少年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赶紧拿钱回家,也不怕你家里长辈担心么?”

说完起身,离开了,出了迎春楼,料峭寒风窜入领口袖口,庄继北打了个哆嗦,趁着夜光要回家,突然发觉身后一直跟了个人,回头看去,原来是之前那个少年。

少年摇摇晃晃,不省人事,他走哪儿,人走哪儿,他一停,那少年就抬头笑:“你是好人,我喜欢你……”

庄继北一头黑线。

“你给了我钱,为我赎身,我就是你的人了……嗝……”少年一边打嗝一边掰手指说,“你习惯在上面还是下面啊,我都可以的,好人,你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