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抿口茶,“长大了。”释然一笑。

“我给你说这些,其实就一个意思,继北,你得提防着点袁家、蒋家还有……司徒家。”他一把握住庄继北的手,言辞诚恳,“我说这话,是有些不仁义不道德,但我是看在咱俩从小长大的份上,兄弟情义上,你也别怪罪我。当初咱们年纪小,只觉得司徒家是败在了太子门客温氏手里,实则不然,是皇上容不得司徒家,这也是我听我父亲说的。司徒家早年间管漕运,颇得信赖,你还记得当初温从说的火药案吗,之后此案我爹也经手查了,正是司徒家沿路贩运的,赚了不少银子,他家和太子府也有关联,太子……”

话声过半,赵煜宁脸色沉了沉,透窗朝外看了看,见四下安静,才又压低声继续道:“太子这些年明里暗里和外敌有勾结,那些火药八成就是送给敌方的,借司徒家的手,沿水路,南下。”

庄继北沉了面色:“南下?”

“太子生母,淑妃娘娘为南疆贡女,太子和南疆从来没割下关系,这些年虽说我们和南疆不和,打来打去,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南疆国力哪能跟我们耗这么多年。”

“你的意思是,司徒家叛了皇上,投了太子?”庄继北疑惑道。“可当初瑞大哥也的确是被东宫弄成那样的啊。”

赵煜宁摆摆手,“皇上憎恶背叛,是要司徒家满门的命。太子保住了司徒家满门,只毁了一个司徒瑞,孰轻孰重?这到底是害人还是保人?对外说去,太子对司徒府已经严惩,对皇上说去,太子也有理由为司徒家开解了,那火药案又压成疑案,不了了之,这么多年下来了,当年风声鹤唳的火药案,到今天还有结果吗?没了。司徒家被惩了吗?也没,人照样好好的。”

庄继北面色微动,愈发觉得自己前半辈子都白活了。

他看向赵煜宁,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位老友,刚刚初见面,还觉得对方和以前一样,说笑玩闹打打骂骂,直到对方说了这一番见解,他才意识到,人真的都是会变的,从前最不愿理会朝局的赵煜宁,也能与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了。

是啊,赵煜宁都已经有儿子了。

上有老下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