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吓得瑟瑟发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他想到了温从,但没敢看。

他深知温从是太子一党,可如今对方又跟了中郎将,连这样一个谋士都倒戈了,难道是太子真的跟不得?

他家中在京城也有耳目,知道如今局势紧张,兵部尚书之死、丞相之震怒,几遭下来已经让人起了疑心。

运送粮草一事,他不愿接的,是东宫施压,他不得不接。

此刻想来,这不就是个送命的活吗!

故而这会儿也不再遮掩,大哭大喊道:“中郎将!求您放过在下,在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及地孩童,全家都靠我一个人养啊!我也是受人所迫!”

庄继北咬牙切齿:“你有爹娘你有妻儿,但你的爹娘妻儿是谁在守?是前线的将士们守着的!没了他们,谁能活?!他们就没老母和妻儿吗?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震怒之下,刘吉惶然哭诉:“是……东边那位,下官不敢不从啊,下官也想让大家都活命,可是东边那位的安排,下官怎能反抗得了?!”

庄继北惊住,身子朝后倾了下,不可置信:“东……”东宫……

来不及多想,军中本就人心不稳,光靠着等粮来活了,若让人知道这些粮食都是假的,军心就散了。

庄继北忍声道:“陆奇!把这些粮草全部收下!”

陆奇道:“可这……”

“先收下!”庄继北拎住刘吉的衣领,阴沉沉地说,“你也别把自己甩得那么干净,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是你不敢违逆那边,你明明就是打量着我新官上任,好欺负是不是!?”

“不敢!下官万万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