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眼巴巴地望着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温从道:“不让你姐姐进宫的办法?”

庄继北忙点头。

“有。”温从望着他,“但百害而无一利。”

见庄继北眼睛又红了,温从忍不住了,踉跄下床,捡起地上的帕子,不似往常的冷漠,替对方擦了擦眼泪,“你姐姐说的没错,你们家还有谁能靠得住?除了你姐姐,没人了。庄大人一旦从那个官位上下来想隐退,庄继北,你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什么?”

“面临的是,他入朝多年争锋相对的政敌就能轻轻松松让再无支柱的庄家,顷刻间,覆灭。”温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也没想到自己要有一天给人去讲权谋之道,“你想说你可以去从军,你去立功,你去成为下一个庄大人?太天真了。”

庄继北脸色一白。

“这世上万物哪有那么容易?你可了解你父亲当年为什么能成为皇上之心腹?那是因为当年皇上的皇位坐得极其不安稳,你父亲一手扶持,才得此地位。天时地利人和,你父亲全占了。”温从缓缓倒了杯水,推到庄继北手边,“可你呢,再怎么闯荡,普普通通一身军功,就想比肩你父亲如今的地位,可能吗?”

“照你这么说我直接什么都别干了混吃等死最好?”

“……”

温从被气笑了,连点三下头。

他鲜少给人把话掰碎了讲,哪怕是遇上祁王,说一遍,听懂了万事大吉,听不懂他也不再费口舌。

但见庄继北死活不开窍却眸色诚挚的样子,便又讲得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