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身子微微颤了下,一时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他面色逐渐发白,拳头握紧,平生头一次有了惧意,他看着门外的鲜血丝丝缕缕地蔓延进屋内,终于撑不住了,连退三步!

温从随手抓了风帘,撕扯下来,扔到地上,堵住了血水蔓延。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庄继北的手,低声道:“别怕。”

庄继北失神:“你……不怕?”

温从轻笑:“见多了。”

直到一炷香后,也不知从哪里搜查出了一个人,外面的喊叫声一直不停,嘴里骂道:“放肆!放肆!我乃当朝五品官员,岂容尔等胁持岂容尔等指手画脚!!”“你们松开我!我要见圣上!!你们无权对朝廷命官动手!!”

温从眸色浅淡,似慨似喃:“他活不久了。”

庄继北一愣,立刻道:“他们怎么能抓了朝廷命官!?”

温从又一次挡住他,直视他的双眼,“并非以下犯上,只是政敌相对而已。他是你父亲的政敌,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把柄让他落马,你可别冲动。”

庄继北又一愣:“我父亲??”他怒道:“你胡说!我父亲清誉人士,岂会做这些党同伐异的事!?”

他面上露出一丝崩溃,怎么也不愿接受,相比较温从的平静,他忽然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温从对他并不隐藏,仿佛是怕不如实告知,他真的会冲出去惹出麻烦,便耐心解释:“侍直郎王大人并非庄大人一派,多有敌对,若是王大人不死,总有一天会是你父亲要死。官场之上,就是这样,你死我活,绝无例外。”

温从垂眸,语气轻轻,不起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庄继北半晌无力接受。他唇颤了颤,听见了几声猫叫,温从到了窗前,道:“你快走吧。”

庄继北迟疑地看了几眼,想问句你呢,但转念,左校尉知道温从在这里,并且放过了对方,想来不会有事的,庄继北也不再多想,顺着窗户跳了下去,翻墙出去了。

到了外面,俨然两种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