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兰看了眼黄翠花脚边的篮子,里面放了好些个木雕的小玩意儿。
苏昆年轻时跟镇上的老木匠学了手艺,桌子椅子大件家具都不在话下,平日里也会做些木雕,让黄翠花拿去镇上卖。
黄翠花揣着手,头发整齐地包在头巾里:“带源哥儿去私塾?”
苏慧兰点头,其他并未多说。
黄翠花觑了眼对面说说笑笑的两个妇人,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不,苏继宗把他媳妇休了,今儿一大早她就回娘家去了。”
言辞间带着鄙夷,显然看不上那一家子的作为。
“休了?”苏慧兰瞠目,既惊又怒。
惊的是薛春英竟然没大闹一场,怒则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明显不是薛春英一人谋划,苏继宗却让薛春英背了黑锅。
原本苏慧兰还打算找个机会让薛春英吃个苦头,出出心里的恶气,眼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顶着坑害外甥的臭名,薛春英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也算是得了报应。
差不多一刻钟后,坐在前头的苏二石扭过头,“啊啊”两声,见没人说话,就一甩鞭子,出发了。
福水村到杨河镇,途中都是土路,牛车颠簸,梁源整个人摇摇晃晃,脑袋晕乎乎的,在私塾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舒服点。
这次,不必苏青云引见,梁源很快见到了季先生。
季先生今日着一身青色袍子,头戴方巾,衬得他愈发瘦削肃然。
那一双眼炯炯有神,好似有再多的小心思,都能被他一眼看破。
梁源这般想着,态度更加虔诚恭敬。
双手捧着《诗经》,将其归还于季先生:“夫子,学生已将这本书背好了。”
距离昨日季先生将《诗经》交由梁源,实际上才过了九个时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