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秋伏在丈夫宽阔的怀里,不自觉地嘟嘴,“没有你们在身边,再大的宅子都不是家,所以我情愿住在酒店里。出来前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半钟的航班,说不定还可以跟你一起吃午饭呢!”
周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的他温文儒雅,十几年的军医生涯使得他看起来比同龄人多了一种渊渟岳峙。他拥住此生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笑道:“把机票退了,咱们一家在首都好好玩几天。咱家小姗姗长这么大,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物华天宝的地方呢!”
贺秋秋惊叫连连,“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周里听不得她啰嗦,一把抄起女人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再这么拼命我就要去找你们领导抗议了,一年到头总要有几天好好放松一下。放心,你们领导扣你多少工资,回头我全部给你补上!”
小姗姗拍着小手跟在后面,奶声奶气地声讨,“爸爸你又偷偷抱妈妈不抱我,等回家了我要去告诉姥爷和姥姥,让他们打你屁股!”
周里一阵惊愕,贺秋秋一阵大笑,远处华灯璀璨一片岁月安然。
第204章 番外 减肥
贺秋秋决定陪周里去参加一个同学会。
从年前开始, 附属医院就成立了移植科室。刚从美国短期进修回来的周里自然就是理所应当的牵头人。他性子一贯不争不抢却是院里公认的头把刀, 除了肝胆科的手术之外, 别的科室遇到搞不定的脾脏肾脏肠胃等格外复杂的腹腔手术,他偶尔也会去主一回刀。
这就造成周里一年三遍六十五天鲜有正经休息的时候,直到有一天他脑袋发晕额头冒冷汗, 在手术台边险些摔倒后才发觉自己多年累加下来的工作已经超出了人体的负荷。他拿了老师开的条子老老实实地去查了血糖、彩超、胃镜,甚至还搞了个全身ct,幸好除了有些亚健康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这件事是瞒着家里老人的,但是也把贺秋秋吓得不轻。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身后有周里支撑, 她想象不出要是失去这个人, 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路走来, 周里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位引领者的角色。但是当两个人的意见相左时, 他也会倾听妻子的声音。很多时候, 贺秋秋已经忘记那一世的隔阂和没有宣诸于口的怨恨, 她恍惚觉得两个人三生三世都是这样濡沫与共, 一路相随。
周里慎重考虑了几天之后向院方提出申请,希望能够减少手术台数, 或者他可以辞掉科主任的职位,只担任手术的二刀。
这其实是一个不太妥当的决定,周里现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按照他扎实的技术水平,在四十岁之前很可能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加上他为人向来低调谨慎,在人多嘴杂党派林立的附属医院里竟然站稳了脚跟,且与各方的关系都还不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但他忘不掉从检查室出来时, 走廊上妻子衣衫单薄的身形。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极为登对,一个是外资银行的高管,一个是大医院的中层,每年的年薪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个貌似坚强独立的女人表皮之下,是一个睡觉都要牵着他衣角的胆小丫头。
周里实在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贺秋秋是否会崩溃?那一段时间里,当自己晚上从熟睡当中清醒时,睁开眼就会看见妻子目不转睛地望着。
他问:“怎么啦?”
贺秋秋就故作平静地粉饰太平,“没什么,我就有些睡不着,又懒得起来动弹,就瞧着你英俊潇洒的面容出会神,心想我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把你诳到手。你不知道你宝贝女儿可吃醋了,说为什么我可以陪你谁,而她就不行?”
她言语轻松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周里却无法忽视她一双几乎肿胀变形的眼皮,所以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医院领导自然不会放过工作这般兢兢业业的一个人,苦口婆心地讲了一番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最后又许诺提干涨工资,精神压力和物质诱惑齐齐压下来。既怕人真的撂挑子不干,也怕周里选择脱下军装,跳槽到条件更加优厚的民营医院。
周里很客气地笑笑,说我真不是冲这些提干和工资才在咱们院里呆了十年,是因为我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和治病救人之后产生的成就感,但是我忽然发觉我的时间分配给家人的就少了许多。离我家不过几公里的儿童乐园开业许多年了,我都没有陪女儿去过呢!
院领导就有点尴尬,自然知道自己冲着人家性情踏实,把周里用得狠了一点。就缓和了语气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要不你先再辛苦几个月带几个学生,遇到他们解决不了的时候还是随时支援一下。当然从下个月你就正常轮班,一个星期上两个半天的专家门诊,再排两天手术。逢国家节假日的时候全天休,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