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梅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传闻当中杨副市长的侄女这类虚名头对贺秋秋另眼相看,心里就舒服许多。心想难得这位是个眼界清楚的人,这贺秋秋穿着朴素言谈寡淡,跟杨副市长的这层亲缘关系还不知道隔得有多远呢,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就在这时就听祝希红对儿子一阵言辞亲热的嗔怪,“斌斌你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没看到秋秋脚上有伤不好走,还不过来把妹妹扶上车?哎呀秋秋你别逞强,当初阿姨做梦都想有个女儿。生下斌斌的时候我还大哭了一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我的干女儿好不好?”
祝希红满脸的殷勤恳切,“今天正巧送你回家,我去跟你爸妈说一说,真真让你当我的干女儿。两家人难得碰到一处,就这样说定了哈。老顾,你让司机师傅在百货大楼前停一下,我去给咱们的干女儿买几身衣服做见面礼。也不知道秋秋的爸妈喜欢什么东西,也不好空着手过去……”
贺秋秋再想不到吃顿饭竟然给自己吃出一个干妈来,就有些迟疑地往回望。正巧看见大堂前站立的刘玉梅母女,衣衫精致裙裂飘飘,脸上却是相似的不甘和怨毒……
第86章 女婿
回到家里幸好老爸老妈都不在, 贺秋秋托言累了才摆脱了盛情难却的顾主任一家人, 这才抱着那副妝匣躲进了里屋。
周里看着几乎是以逃窜的姿态跑掉的小姑娘不禁莞尔, 将客人送到院子门口道:“等叔叔和阿姨回来,我会将您的来意告知他们。至于这些礼物还请拿回去,毕竟大人不在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顾筹同看这年轻人斯文俊秀一脸的不卑不亢, 完全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心里对贺秋秋的父母更是产生了好奇心。但别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强求,只得把东西接过来道:“那就请一定转告我们来过……”
一家人重新坐上小车后, 司机师傅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报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这家的男主人叫贺宗伦, 是今年才提拔起来的一个副团级干部。女主人叫李明秀, 承包了团部的福利社, 这两口子工作忙经常不在家。旁边的邻居都知道老贺家的几个孩子也不要大人照看, 学习成绩却非常好, 年年都是班上的头几名。”
祝希红就满脸狐疑地侧头问儿子,“你知道贺秋秋的爸爸是副团长吗?”
顾彦斌一愣缓缓摇头, “只知道她爸爸是当兵的,她穿得也不比别人好,也从来不说家里的情况。我以为最多就是个营长连长之类的级别,从来就没有多问过。”
司机师傅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顾筹同便没有收敛自己的感叹,“这才是真正有气度的人家,像那些半瓶子水的人才会不住的哐当。按说刘玉梅的丈夫也是这块的驻军干部吧,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贺秋秋的爸爸跟她丈夫同样是副团的级别?”
祝希红脸上百年浮起一丝恼怒,“那个女人一贯精明得很,在我面前一个字都没提。我之所以来参加她女儿的生日宴,一是看在我们也算熟识的份上,二是因为她丈夫也算是部队上的实权派,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才拉着你过来的。没想到我给了她面子,她却把里子瞒得死死的。若非杨市长亲自过来点明关系,我们就差点错过与这等人物私下里结识的机会了。”
顾筹同想起杨市长走时和煦的眼神,心里也有一阵发烫,回头嘱咐儿子道:“以后一定要跟这个贺秋秋搞好关系,我听你言语上对她也颇有推崇,这是好事。你们以后一定要相互学习相互帮助。你们班上有什么解决不了困难,就直接过来找我!”
不知为什么,顾彦斌心底对父母的这种热切感到一阵难堪,却还是本能地回了一个“嗯!”忽地想起那个酒宴上穿了粉裙的女孩,明明难过得要命,却还是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
贺秋秋把写字才用的一盏大灯打开,开始细细地端量。
这个妝匣子果然是黄花梨木的心材所作的,仔细审视之后可以断定是一种极好的黄褐色,只是表面因为失蜡和年头久远呈现一种干涩无光泽的灰褐色泽,其漆皮因为人为的破坏已经斑驳不堪,反而露出了匣子本身所用木料的纹理。
虽然自己从前在家具店里打过工,那半吊子水平只能算是一个修复家具的学徒工,深知这件妝匣要恢复原貌最好是找一个好手艺的师傅仔细参详后再动手。但是实在是忍不住手痒,干脆拿了这件小东西试手。
首先就是要清洗,在决定不保留原有漆面后,贺秋秋决定大胆地使用水洗。
趁六月间天气好,边冲洗边用小刷子刷,积垢深厚的还加了一点食用碱调制的碱水,榫卯等处的胶泥等污迹需要热水浸泡才能清洗干净。洗过的黄花梨木妝匣需在通风处阴干一周以上,否则遇水膨胀后,榫头部分就难以复原。然后再视具体情况进行熏蒸消毒,以去除虫子与虫卵。